九月中旬的晚上,阿檀睡得迷迷糊糊,只觉有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她并未睁眼,却反抱回去,声音欣喜:“钦之!”
“嗯,我回来了。”
他是裹挟着一身寒意回来的,浑身上下都凉得不行,阿檀却毫不惧冷,温热的身体直往他怀中钻。
夫妻两人已有四个月不曾碰面,此时再多话语也不够说,尽数沉在激烈的亲吻里。
不知疲累,温存不够,只想交换彼此的体温与心跳,溺在悠长不绝的喘息里。
亮了一盏夜灯,灯火昏黄,阿檀昂头,轻轻捧起周钦之的脸,他瘦了,也憔悴了,身上新添了伤痕,下巴上的青茬都来不及刮。
阿檀穿着睡衣,神态慵懒皮肤白净,像一只听话的猫。她打来一盆温水,旁边摆着毛巾与香皂,打上泡沫,细致地替周钦之刮起胡须来。
夫妻温情间,周钦之也说明了为什么突然回家:“爸妈拍来电报,说你不肯去香港,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回家看看。”
阿檀默默听着,手上认真地刮掉他下巴青茬。
“你是想劝我?”
周钦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问道:“阿檀,为什么不去?你在这里,我会担忧。”
“你在前线,我也会担忧,我让你和我一起去香港,你会肯去吗?”
周钦之愣了愣,没法回答阿檀。
“我知道,你不会去的,危急存亡,你无法置身事外,我与你一样,也无法置身事外,钦之,我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