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被呛得狠咳了好几声,忙拿起立在一旁的吹火竹筒,重重一口气,吹散浓烟,吹燃火焰。阿檀赶紧往灶里加了柴,将火烧得旺旺的。
文绣蒸了些糕饼,第一锅已出炉,冒着蒸腾的热气,她用筷子全部夹进竹筛子中,放凉之后吩咐阿檀:“给你桂花姨大有叔他们送去。”
阿檀做完烧火小工,又当跑腿小差,将蒸好的糕饼送个精光。
很快,第二炉子也出锅,文绣又夹些进竹筛:“阿檀,给楼上那女人也送些过去吧。”
“楼上那女人”是文绣对曹善眉屋子的称呼,两人虽是不合,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可文绣对人厚道,想着两人她们关系紧张,毕竟也是多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了糕饼,家家户户都送了,不送她家终归不好,因此还是让阿檀送些过去。
阿檀也没有推脱,端着竹筛出门,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往上走。
曹善眉家门紧闭,里面却传出留声机的音乐声,以及还有曹善眉愉悦得意地唱和声。
阿檀伸手叩了叩门,提高嗓音:“曹姨,曹姨!”
很快,音乐声停,小高跟踩得噔噔作响,门被打开,曹善眉姿态做作地环抱住双臂,上下将阿檀打量了一番,头颅昂得能见着高傲的鼻孔:“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鬼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对付我的鬼主意了?”
阿檀笑意盈盈,将竹筛举到面前:“曹姨,我哪有那么多的鬼主意?是文绣姨做了些糕饼,叫我送些上来给你吃,刚出锅的,新鲜。”
曹善眉瞥了眼糕饼,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很快,目光又聚焦到阿檀脸上。
她捂着鼻子尖着嗓子,一开口,嘴里就没了好话:“这东西灰不溜秋的,能吃吗?”
阿檀没了好气:“能吃,好吃,您要不要吃?”
曹善眉懒洋洋倚在门边,抬手拢了拢齐肩的摩登卷毛,她又咽下口水,再度摆起架子,眼睛翻上天:“我对吃的东西那可是很挑剔的,稍微粗糙廉价一点,肠胃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