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顿了好久,才说出一句:“是为情所伤。”
既然只是为情所伤,问起来何故要心虚,要遮掩,要让人一再追问,阿檀愈发觉得内有古怪。
周钦之亦听出了吴婶话中的矛盾之处,他先于阿檀,冷声问:“为什么最开始不说实情?”
“我……”
“为什么回答没有原因?”
“长官……”
“说实话。”
周钦之一字一顿,明明语调平缓,却不怒自威,惊得吴婶一哆嗦,赶紧搓手答:“长官!我说实话,说实话……”
她害怕触及到周钦之的视线,将头埋得很低,眼神飘忽着,嗫嚅道:“这一切都与黄老板脱不开干系——”
“怎么又与黄春义脱不开干系?”
昏黄摇曳的灯火下,吴婶絮絮叨叨讲起了春湘园的一桩旧事。
十多年前,黄春义刚从黄老爷子手里接下春湘园,就对湘戏班的小秋一见钟情。
小秋年方十八,生得是花容月貌,黄春义虽富裕,可长得肥头大耳满身横膘,他多次求爱小秋,小秋一直将他拒之门外。
很快端午节至,那日春湘园座无虚席,戏唱得满座叫好,散场后,黄春义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犒劳戏班,席间文叔一个劲地劝酒小秋,并说什么今日是端午,按俗来说是要喝雄黄酒的,老人都言,喝了雄黄酒,百病都远走,小秋,你不喝可说不过去。小秋本不会喝酒的,但推迟不过,只能饮了几杯,她酒量不行,几杯下肚便晕晕乎乎说要回房休息,文叔很是体谅,并令吴婶搀扶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