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座拥挤，两人身贴着身，肩抵着肩，周钦之稍微侧头问：“这场唱的什么？”

阿檀的目光还在剧台上，她低声回答：“关公斩蔡阳。”

周钦之点点头，双目凝视她的侧颜几秒，又很快挪开，而两人的斜上方雅座，一双精锐眸眼正紧盯二人。

很快，偶戏开场，宽大幕布围住剧台，锣声鼓声此起彼伏，上方木偶唱念做打，观众看不见的下方，表演者则卖力操纵。

春湘园木偶戏使得在原本火热长沙城的湘剧遇冷，角落里，几个湘剧戏子愤愤看着台上。

台上正精彩，观众看得起劲，林萧禾的心思却早已飞远了。

林萧禾压根不爱看戏，看不懂，上一次去看戏还是为了捉奸，他连人戏都不看，更遑论这偶人戏了。

但今日，为哄洪门大舅子顾冠中的爱子，妻顾喜屏的侄子，林萧禾还是耐着性子陪同一起，却没想到会偶遇阿檀与周钦之。

他心似虫啮，转动拇指上的宝石扳指，幽幽看着斜下方，阿檀沉浸在偶戏之中，时而振臂欢呼，时而拍掌称快，时而放声大笑，全无拘束，随性自然。

与此同时，林萧禾也轻易捕捉到了，阿檀身侧的那位，警察厅的周钦之，会不动声色侧脸过来抿唇一笑。他看阿檀的眼神，属实不简单，比自己看向阿檀的眼神更加复杂，带着纵容，又掺杂占有隐忍，深藏无限爱意。

难不成周钦之，和他存了一样的心思？

林萧禾双手合握身体前探，镜片之后的目光狭促非常，巧的是，周钦之此时也发现了高台之上的林萧禾，他身体后仰昂头往上，视线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