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声响哗啦,蒋章宁翻了下一页,看得摆头叹息:“战事不休,哀民生之多艰!救国于危亡,谋国之存活,乃当今第一要义啊!”
文绣端着一锅鱼进入堂中,她嚷嚷着:“哎呀,你别看你那破报纸了,快洗了手吃饭,阿檀来了,浸月和满仔也马上要回来了。”
蒋章宁像没听到一般,依旧维持着看报的姿势,甚至连眼神都没给文绣,文绣当即恼火了,将剁椒鱼锅放木桌,冲过来夺过他手中报纸:“姓蒋的,我同你讲话,你耳聋了还是哑巴了?快净手吃饭!”
蒋章宁平时虽不喜言语,可脾气也是不小的,见文绣夺他报纸,他蹭地一下起了身,瞪大双眼吼道:“我没心思吃饭,国家都到危机存亡的关头了!”
“国家再怎么危机存亡,饭还是要吃的吧,不吃饭,你就饿死了!”
“饿死就饿死!你既目光短浅,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管我这些,把报纸还我!”
文绣泼辣厉害,外人是欺负不了她的,她这辈子最多的委屈和眼泪都来自于蒋章宁。
文绣声音当即就抖了,盯着蒋章宁怒声:“不管你?章宁,你摸着良心说这话,我不管,这个家还是个家吗?我不管,这一大家子一日三餐谁来做,我不管,这一年四季衣物谁置办,是,我是目光短浅,是不比你心里那位小姐有学识,能与你谈天说地,我没文化,我嫁你是高攀,可没有我的话,你上课归家了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蒋章宁学识虽广,却不会吵架,更别说和一张利嘴的文绣吵架了,每当这时,他就会选择逃避,起身来,长衫阔袖一甩,自己转身上楼了,木梯咯吱咯吱响。
阿檀在旁边,一声“蒋先生”刚喊出口,文绣就制止了她。
文绣吸了吸鼻子,眼皮耷拉,语气愠怒:“别管他,让他饿死,阿檀,去拿碗筷盛饭,他不吃我们吃。”
阿檀看了眼楼梯,又看了眼文绣,轻叹一声气,还是听文绣的话,跑去拿了碗和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