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禾将烟摁熄在扶手上,慢悠悠走到林景良床边坐下,他躬下身体,眼神逐渐晦暗,在林景良耳边轻言细语说着:“我想要的,是您另一个女儿,玉钿。”
那一瞬间,林景良的神色极其复杂,他瞪大浑浊双目。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竟然……”
林萧禾掀掀眼皮,勾唇道:“义父恐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当初您将玉钿领回家来时,可是我带着她同吃同住熟悉林家,旁人或许看阿钿看不出什么来,可细枝末节处,我这个曾经朝夕相处之人又怎么会蠢到一丝端倪也察觉不到?”
“你……”
“义父,您啊真是太狠心了,同样是您的女儿,秀茵受尽宠爱应有尽有,可玉钿却连自己是男儿是女子都没法选择,您不知道,她每每看向秀茵,眼底不知道有多羡慕。”
林萧禾起身,拿起一旁玉碟里被林景良盘得油光水滑的核桃掂了掂。
“您当初要是能明白我的意思,让玉钿与我结婚,将家业交我打理,我一定将咱们林家产业发扬光大,您如今便还是我尊敬的好父亲,只可惜啊,可惜您听不懂话。”
“你!”林景良声音像啐了血,“我绝不可能将家业交给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外人!外人就是外人,就算养你数年,你的种是杂的,你的心是野的,你身体里流的血是别人的!”
林萧禾嘲讽般地笑道:“外人还是亲生又有何重要的,当年您入赘夫人家,不也是个外人?”
林景良哑口无言。
“义父,您到底害怕什么?”林萧禾顿了顿,将核桃扔进玉碟中,声响清脆,他的声音也厉害起来,“是因为您这个外人,就是借着岳丈发迹,先害死夫人襁褓幼弟,接着又设计杀死您的岳丈,将林家家业牢牢握在了手里,所以害怕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像是会变脸,冷厉的神色又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