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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霖又一次坐在了心理医生的对面,讲述了自己和“封月”的最后一个故事。

“恭喜严小姐,您再也不会出现这种幻觉了。在您的潜意识里,封月已经跟着她的父母永居温哥华了。”

“她说她放您离开了,其实是您自己放过了您自己。”

严霖走出了诊所,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第一次有一种四下茫然的感觉。

封月为什么要放自己离开,她自己又为什么要放过她自己。

严霖从这一天开始放弃服用安眠药,而是去商场里带回家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她不再看见封月,在小夜灯的陪伴下也再不曾失眠。封月这个人的存在像是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天回家时都会对空荡荡的家,默念一句,“我回来了。”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黑暗和如墨般黏稠的宁静。

严霖的生活好像恢复了正常,在外人眼里,她还是那个杀伐果决不近人情的严氏集团掌权者,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她每晚从梦中惊醒,触摸到的都是一枕头的湿意和泪水糊了满脸的感觉。

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也丝毫记不起自己梦见了谁。

她只知道,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剖开了胸膛取出了她跳动着的心脏。

于是这一年,严霖整个人变得愈发的削瘦,蒋姝毓和家里的阿姨担心她,变着法的想将她喂胖一点,但是收效甚微。

严霖越来越瘦,但浑身的气势却愈发的凌厉,严氏集团几乎没有人敢直接和这位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