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皇宫出来,便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他的手已经开始裂口了,他只能每天晚上去御膳房门口将菜里炝锅后不要的辣椒段趁着别人不注意给拾回来,晚上泡在水里,虽然疼的他几乎要喊出声来,但是至少在泡水的时候,他才能觉得他的手是自己的还有知觉。

但是那嬷嬷去与那郎中说了什么,那郎中忙放下手头的事,走过来,行了个礼“离承殿下,受累请随老臣来。”

离承……殿下……这是他在离国的封号,离是国号,承是承天子蒙恩。是他成年时父皇赐他的封号,次年,他被立旨为储君。

殿下这个称谓,他多久没有听过了,转眼,过去这么多年。尽欢突然感慨良多,可现在根本不允许他想这么多。

那人让小童打了一盆热水来,将热水放在凳子上,便抓起尽欢的手往水里浸。

水温偏高,没一小会,尽欢就觉得血管里的血滚动着要崩破出来一般,好烫!好痛!

他蹙起眉头,额头青筋都有些突出来。

不能出声,会挨板子。尽欢死死咬着嘴唇,但实在痛的厉害,他的牙齿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那小童看了,忙找来一块白净的帕巾递给他,尽欢点头示意了感谢,一口咬上帕布,但细微的呻吟他还是止不住。

尽欢看着药房里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一眼就看见了他。是那个侍卫!他怎么也在!难道说,他是八皇子的人?

痛觉一下把尽欢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些人在反复三四次泡水之后,又将一些奇怪的药膏抹在他的伤口处,药膏刚接触皮肤的时候,灼烫麻痒他想去擦掉却被人狠狠扼着手腕动弹不得。

那个侍卫看着他,大概是顾忌八皇子的地盘,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眼神担心又有些焦急。

他不能害这个侍卫,他不能再连累旁人了。尽欢闭上眼睛,生生熬着,突然好像有人过来将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慢慢晕开着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