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宫道的另一方向响起整齐的踏地声,刀剑与铠甲相触,划破寂静的夜空。
沈箬:“?”
她忍不住抬眼又看了裴恒一眼。
裴恒亦在看她,薄唇微勾:“戌时三刻,禁卫巡防。”
沈箬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她曾听爹爹说过,新帝继位后,皇宫愈加戒备森严,不管是皇宫内,还是皇宫外附近的地方,都设三班禁卫军,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巡逻一次,以确保安全。
当时她还道新帝虽是一国之君,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所以记忆深刻。
眼下,裴恒是算准了禁卫巡防的时辰,笃定灰衣小厮尚未找到他们藏身之处就会被禁卫军驱走。
果然,听到禁卫巡防的声音,石柱外窸窣的脚步声立刻停了。
应是心虚,那脚步顿了片刻,就毫不犹豫地往另一个方向退去。
很快,大队禁卫巡防而过,最终也消失在夜色里。
小巷外,重归于宁静。
只有两人呼吸的交缠。
察觉到裴恒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沈箬秀眉一蹙,想也不想地推开了他,不满道:“靠这么近做什么,男女授受之亲不懂?”
裴恒松开她,淡道:“沈姑娘,我既然替你遮掩,便会遵守初衷不会再提今夜之事,你大可以放心。至于与宫内宦官来往过密,我想并无义务告诉你。你若愿意信我,我便送你回去。”
沈箬怀疑地看着他。
这番言辞听着倒冠冕堂皇、正人君子得很。
可他如此装腔作势,不就是想要将自己摘干净了,好继续借着门生的身份伺机陷害沈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