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嗓音因为刻意压低,有一种莫名的喑哑,笑起来时一贯冷寒的眼也带上了几分稀碎的笑意。
他低头俯视近如咫尺的女子,似不解,问:“我为何要杀你?”
沈箬才不信他的鬼话,破罐子破摔道:“我既然偷听到了密辛被你撞破,也没想着全身而退。你想如何直说便是,不用假惺惺。”
裴恒深深看着她。
半晌,才道:“你以为我与那两人是一伙的?”
沈箬给瞪他一个“她早已看破他计谋,别再狡辩”的眼神。
裴恒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认为,皱眉道:“我若与他们是一伙的,方才就该捉了你押到他们面前,为何反而命秦风将人支开?”
沈箬黛眉一扬,反问:“如果你与他们无瓜葛,他们又为何对秦风如此熟稔,且并不忌惮他是否偷听了密辛?分明是你心中有鬼,留了后手,想要单独处置我才安心。”
裴恒此人聪明绝顶,既然已经落入他手中,装痴卖傻绝不可能,倒不如直言相对,说不定还有转机。
想了想,沈箬又道:“可裴将军不要忘了,我爹爹位列丞相,你刚回京都尚未站稳脚跟,若是伤我性命,我爹爹绝不会善罢甘休。”
裴恒听她言语里毫不掩饰的警告,不免再次失笑,松开了她:“那你说说,现在我已将人支开了,接下来要如何处置你,才能躲过沈相的诘问全身而退呢?”
男人的语调慢慢放松下来,带着些慵懒的散漫。
沈箬最恨他如此漫不经心却运筹帷幄,好似世间所有事都已被独掌的模样,用力瞪他一眼,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