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纠结片刻,还是打算先瞒下重生的事,只轻描淡写道:“那个梦太吓人也太真实了,女儿好害怕。”

她目露祈求地看着沈凛:“爹爹,我不喜欢裴恒,总觉得他靠近爹爹不怀好意,爹爹不要和他再往来了好不好?”

沈凛面露无奈,以为是裴恒不经意得罪了沈箬,这才招致讨厌,便解释道:“裴将军是归隐大臣之子,却没有京都官宦子弟的自负,他十岁就去军营历练,从一名小卒开始,立下军功无数,磨练十载就得封轻骑将军,那是实打实的军衔!这样的人,他日必定能位列朝堂,权势不容小觑。爹爹身为内阁首辅,又怎能错过这样的人才。”

沈箬急了:“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主动拜入爹爹门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怀的是什么心思。女儿觉得,他并非好人。”

“在阿箬眼中,何为好,何为坏?”沈凛混浊的眼睛看着她,“他欺负你了?”

沈箬垂眸不语,心中却想,前世被禁锢在落泉院的那五年,裴恒又有何时是不欺负她的。

只是这一切都不能现下说,她只得装作任性的模样,不满道:“爹爹怎么总是帮一个外人说话,我才是您的女儿呀!姓裴的再好,爹爹又怎知他得势之后不会恩将仇报?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他,爹爹也不能重用他!好不好阿?”

说完,沈箬挽住沈父的胳膊摇了摇,大有父亲不答应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沈凛失笑,心中的几分着恼也散了:“好了,知道你不喜欢他,以后爹爹与他商议时,避着你行不行?你落水刚醒,身子还虚弱着,爹爹已经请了宫里的太医为你诊治,赶紧回去歇下,小心太医给你配苦药。”

沈箬最怕喝苦涩的汤药,闻言脸色已经苍白了几许,只好“嗯”了声,逃也似的走了。

心中却想着,必得要想些什么办法,让父亲相信裴恒此人不可亲近。

重重夜色下,沈凛目视着沈箬远去,直到小姑娘娇柔的身影彻底消失,方卸下了面上的从容,眉眼里现出许多疲惫与愁郁。

想起女儿刚才对裴恒的敌意与抗拒,他终是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