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那边的河岸不能再去看了。”
———“您今日淋了雨,前几日的风寒还未好,等明日再看也不迟。”
这是阿生的声音。
是了。
确实是水患。
慕白抱着头,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阎鹤俯身,将人俯身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怀中人的瘦削背脊。
怀里的人很安静,只除了几次起伏外,便再也没有大的动作。
直到阎鹤低声叫了一声小鬼的名字。
怀中人的忽然剧烈地哽咽出声:“是我……”
“是我……”
“我让阿生回去同他们说发了水……让阿生赶紧回去……”
河堤两岸的洪流端急无比,浑浊的黄水咆哮着冲破上岸,迅速涨了起来,他被阿生带到了山崖的落石上。
只是在端急的洪流他冲撞到巨石,剐出深可见骨的血痕,他只能一瘸一拐坐在落石上。
他让阿生回去给县里的人报信,起初的阿生不愿,咬着牙要背着他一同回去。
他只能将人呵斥走,又同他说自己没事,自己在这处等着他,等他回去同百姓报了信再来找他。
阿生信了。
他一贯最听自家少爷的话,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给他后便咬牙去报信。
等阿生没走过久,生了风寒的他便发起了高热,他在高烧中昏睡不醒。
再然后便没有了。
大抵是百年一遇的洪水涨到了山崖的落石上,他昏睡中溺亡。
阎鹤肩胛处的衣服很快就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