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雨椒几乎没有将他那张脸刻往心里去,只记得高瘦、戴黑框眼镜这两个标签。
如今第一次认真看着他,才发现他五官端正斯文,气质干净内敛。
冷不防对视。
他没想到章雨椒目光这么直笃笃。
霎那间,他闪移了目光,躲避似的,落向她右耳耳珠,那有枚米粒小的耳钉。
她打耳洞了,柳叶开注意到。
耳洞是朱朋吉领她去家美容院打的。她说将来穿礼服,佩戴耳饰必不可少。那儿医师温柔,安慰说会疼,要忍耐一下。
其实跟蚂蚁咬无异,章雨椒没觉得疼。
她皮糙肉厚的,恢复得好,如今两边都戴着养耳洞的细耳针。
她称,“里面有我的回信。”
柳叶开迟疑接过,摸着厚度,预感不太好。
抬眼望去,走廊顶灯孤光落下。
章雨椒背影清癯,影子静静跟在她身后。
柳叶开豁然明白,或许他写信坦白就是个错误的举措,孤梗如章雨椒,她不需要别人欣赏她的绽放,她只会遵从自我内心。
喜欢与否,像道简明的数学题,是极其确定的答案。
信里的拒绝,可想而知的惨烈。
柳叶开捏着信,自嘲地笑。
“我说过,我要是喜欢她,轮不上你什么事。”身后传来冷漠的声音。
夜色浓墨,辜恻抄手进裤袋,那双眼睛分明比昏瞑的夜色还黑,看不见什么光亮。
柳叶开先是被吓了一跳,俊朗的面庞渐渐腾升怒意。
他攥拳,信封变形,“你在她身边,也只配带着朋友的面具,你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