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问:“还喝吗?”
白术说:“不喝了。”
“嗯。”
顾野顺手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他又在床边坐下了,侧首,静静地注视着白术。
“你坐上来。”白术有点精神了,坐起身,将枕头靠在后面,一只手臂弯曲环着双膝,同时朝顾野招手,“我说给你听。”
顾野便上了床,坐到她旁边,肩并着肩,互相倚靠着。
天气渐渐转热,但卧室里没开空调,只敞开了窗,夜晚的风吹进窗,荡起了一侧的白色纱帘。
白术默了几秒,说:“我想起来了。”
“嗯。”
这一点,顾野早猜到了。
他甚至猜到白术找陆侨拿自己身体当实验的理由就跟这件事有关。
“我妈是被注射初代y9号药剂后,因过敏反应去世的。”白术声音不轻不重,淡淡的,没有掺杂过多的情绪。
她一向如此。
不过分悲伤,不过分喜悦,情绪永远在可控范围内,淡定和冷静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一样。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悲伤、喜悦。
顾野摸索到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跟她十指相握。
白术一五一十地跟顾野讲述当年事件的真相。
可她所遭遇的那些,她全部一笔带过,只用了一句“他们拿我要挟我妈”来形容。
可,越是轻描淡写,顾野就越是能想象其中可怖。
“我妈说,希望我能总有自由的一生。”白术说到最后,语气里渐渐添了一些情绪,“她大概是太宠我了,又或者想弥补我,所以少说了一句。我拥有选择自由的权利,但我也该承担相应的义务。万事万物永远是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