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攥着伞柄,白术手腕往上一抬,伞被举起来。

雨珠砸在伞面,发出密集交错的声响,雨水顺着伞骨落下,形成一串串雨柱。伞面倾斜,伞骨扫过白缺身前,淋了白缺一身。

白缺见到了,双手紧握,咬牙忍了。

白术走下一个台阶。

忽的,顿了下,她伞面往后一斜,露出半张脸。

“说起来,”白术偏头,打量了白缺两眼,挑眉,唇角轻轻一勾,“在道歉之前,您是不是得先把纪依凡处理掉?”

白缺微怔,紧了紧眉,“她只是个牵线木偶。”

“哦?”

白术毫无感情地回应。

“事情被揭穿,她没得到什么好处,”白缺吸了口气,继续说,“她自己知道错了,没必要把她逼上绝路。”

“……”

白术几乎是震惊地瞧了眼这位身材魁梧却脑子有坑的刑警。

啧。

——被洗脑得够彻底啊。

白缺把她的沉默当做对纪依凡的敌意,想了想又道:“她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刚成年又不懂事,被长辈洗脑才犯这种错。事情过去了,我们会好好补偿你。至于她……反正什么都得不到。”

一抹颀长人影撑伞走近。

风衣站了细碎的雨水,微湿,修长的手指抓着手柄,黑伞将他的脸虚虚遮掩,于夜幕里看不清晰。

无人注意。

他走上台阶。

白术想往下走,蓦地,听到那人出了声,“白小叔如此宅心仁厚,为何当初不觉得白术不懂事,留有一分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