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云沧海收起小弓,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如今人家真心实意地道歉,又帮自己找到了小弓,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小姐让我来道谢,还有几句话送给云少爷,”那个名叫枇杷的丫鬟又说。
“------”云沧海莫名地紧张起来,她------她会说些什么呢?
“小姐说,”丫鬟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仿如雄鹰,翔要养羽,猎要磨喙,得书中洞明,可悠然天地,可快意人生,于人无愧,于己无憾。”
“于人无愧,于己无憾------”刹那间,云沧海豁然开朗,有如当风而立,下碧波万顷,上晴空万里,举目处水天一线,白帆一点,便就是------石破天惊,醍醐灌顶!
“小姐言止于此,望云少爷珍重。”丫鬟福了一福,施施然而去,忽又回眸一笑,“我家小姐名碧落,云少爷不要忘记了。”
默立半晌,他缓缓举首,迎面忽有风来,那槐树上层层白蕊摇摇而下,如雪被衣。
云沧海成了岑远山最得意的弟子。
岑远山常命他与她做同一个题目。逢此时,他总是加倍地用心,百般地斟酌,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让她知道,他如何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而她------又是如何改变了他。
那流光,便尽付这琢琢磨磨,念念想想,吟吟叹叹,怨怨愁愁的年少情怀------
云沧海走进书房,“爹,您叫我?”十七岁的他,眉宇中光华暗敛,再不是往昔轻狂少年。
“坐下说话。”云清明做什么都有大马金刀之气,“沧海,你该娶亲了。”
“恩?”云沧海一时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