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乖了。”

不满意顾承执在他刚刚吃饱的时候摸他的肚子，纪轻冉总疑心男人的动作是在暗示他已经有小肚子了，捏了捏自己肚子上薄薄的一层皮肉，少年不甘不愿地撇了撇嘴。

“好吧，大不了以后我少吃一点。”

顾承执忍不住轻笑出声，在自家小爱人轻瞪的目光，男人有时候真觉得他和自家冉冉的脑回路或许从来没有在一条线上过。

“冉冉忘记了，我们成婚之后不仅可以搬出顾宅，还可以做什么吗？”

纪轻冉半惊半疑地往自己屁股下坐的地方望了一眼，忍不住小幅度地挪动着自己的屁股，简直想要立刻逃跑。

这种慌乱惊疑得如同被恶兽吓着的幼兔一般忍不住双耳竖起的警惕眼神让顾承执一怔，在反应过来后，男人忍不住将想要逃跑的少年拉回了怀，方才以着有些忍俊不禁，却又要强行冷静严肃下来的口吻说道。

“冉冉不仅不能少吃，还要多吃一点，宝宝还要辛苦冉冉了。”

顾承执的气息包着纪轻冉的耳垂，在男人低哑却算得上难得温和的声音，纪轻冉才猛然想起了顾承执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上一辈子他打掉的那个孩子，已经回来了！

纪轻冉忍不住将摸上了自己平坦的肚腹，忍不住问道。

“我什么时候能生下他呀？”

纪轻冉有些生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他两世听顾承执提起这件事，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一直以来对他对于男人生子还是有些难以想象的担忧和疑惑。不过在种种复杂的感情，逐渐在他心凝厚起来的，是已经雀跃的欢喜和期待。

被他放弃的孩子，这一辈子还是以着这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

纪轻冉伸出，牢牢地抓紧了男人的十指，望着笼在自己肚子上，属于顾承执的冰冷而修长的十指，他的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红，少年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些许鼻音。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却没有父亲了。

“鬼胎与寻常婴儿不同，他对你的身体没有妨碍，”顾承执揉着主动送到他的少年柔软淡红指节，男人心微微软下一块，“如果你觉得身体不适，最短半年可以诞出，如果冉冉的身体可以承受得了的话，或许两年就可以了。”

顾承执抬起纪轻冉柔软的，在少年微微颤抖的柔白背上吻着，忍不住心头爱意地轻轻咬了一下。或许是以为少年此时的颤抖是因为担忧生子的惧怕，顾承执难得温和主动地宽慰道。

“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在诞下他的时候，感觉到一丝痛苦的。鬼胎与”

“顾承执，”纪轻冉忍不住打断了顾承执的对话，他对上男人漆黑带上丝丝疑惑的眼，声音忍不住逐渐降低着问道，“那如果有人怀上鬼胎五年，让他怀上孩子的阴魂不在了，那阴魂的孩子还有平安出生的可能吗？”

顾承执笑了笑，对纪轻冉提出的这个过于荒谬的假设没有多么在意，男人只是当自己的小爱人被吓到了，此时胡思乱想地忍不住编了一个问题出来，顾承执口吻温和平淡得如同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说道。

“半人半鬼本就是不容于阳世之物，或许牺牲母体，还有一二可诞下的可能吧，只是注定残缺之身，能存世的时间也不会太久，玄门的人也不会放过这种东西。”

感觉到自家小爱人更加抑制不住的颤抖，顾承执方才意识到可能受孕之后的人更加接受不了这种问题后残忍而真实的回答，此时的男人也只能临时补救道。

“能让活人受孕的阴魂，如果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连妻孩都保护不了的下场，也只能说他咎由自取，消亡也只是迟早之事”

感觉到怀扩散开的湿意，顾承执僵硬转口，试图继续补救道，“这种亡魂消亡，不仅那活人可以解脱，所处之地的阴魂也有进一步孕育成鬼王的可能，如果世间的阴魂永世不散，我现在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我不要你出事。”

趴在顾承执的胸膛前，纪轻冉忍不住哽咽地小声说道，顾承执此刻轻描淡写的一个字，都如同是在他心脏上狠狠插的一刀，每一刀都在告诉他自己，如果没有他，男人本可以活得多么自由，成长到怎样一个层次。

“我什么时候出事了？”

男人有些无奈地捧起自己怀的面颊，微微粗粝的指腹擦干净少年眼角逸出的湿痕之后，顾承执忍不住按了按少年微红的眼角。

“怎么怀孕了就爱胡思乱想这些事情？冉冉觉得我是连爱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吗？”

下一刻，顾承执的吻轻柔地落在了少年微红的眼角上。

可是纪轻冉仍是不放心，他定定地望着男人，总觉得此刻抱着他的顾承执就像他为了弥补自己的歉疚，而在术台上做的一场幻梦，而等梦醒来，他睁开眼的时候，无论是顾承执还是他失而复得的孩子，都用永永远远地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那你要答应我，”纪轻冉难过地垂下眼，用小指轻轻勾住了男人的小指，“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出事。我很胆小的，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