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谢流庭缓缓摇了摇头,“不过孤同那老板有些交情,方才便快马加鞭去同他讨的,不过这糖制作复杂,存量不多,便也只予了孤这么一些。”
“喔。”
心知这人不爱吃这些甜食,这罐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桑岚偏开视线,将身上披着的软被拢紧了些,“条件呢?”
执着琉璃罐的人端着光风霁月的微笑,将糖罐搁置在床铺上,食指滑动着轻轻点在盖沿,“王妃想要,须得答应孤之后都得乖乖喝药才行。”
他就知道。
“……把药碗拿来吧。”
桑岚抿唇,从被子的缝隙中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
其实虽然稀罕,但他倒也不是非吃这劳什子的糖不可,只是想到仅是一件小事便劳得这人身披夜色去向人讨要,他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如是灼清那般自由长大的家里人便罢了,他同谢流庭间的关系到如今还暧昧不明,他也不好总使性子叫人哄着。
瞥见碗中黑乎乎的药汤,桑岚眉头紧拧,紧接着把眼一闭,屏住呼吸将那这一整碗都囫囵咽了下去,刚被那股冲天的苦意难受得龇牙咧嘴,口中就被以人指抵入了一个糖块。
玫瑰的香气几乎是刚入口便涌现出来,融化在唇齿间的甜味很快就掩盖掉了难耐的苦涩,让桑岚紧蹙的眉睫逐渐放松下来。
——这东西又香又甜,可比蜜饯什么的管用多了,为了它喝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表情变化实在太过明显,惹得某个垂眸专注看着他的人有些忍俊不禁。
“王妃喜欢的话,每次用药后便可吃上一颗,只是平日里控制着量,不宜多吃了。”
谢流庭抬手将糖罐往桑岚的方向挪了挪,“往后也会一如今日这般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