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一簇灼灼燃烧的烈焰,吸引着无数飞蛾前赴后继地为他献出生命。
而桑岚对此只是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他倒不觉得自己魅力大到能够让起先还和他产生过冲突的谢炀帮他到如此地步。
“虽说慎王殿下愿以名誉作保,可是若他真的将此事泄露出去,对他自身也并无任何损害罢?以防万一,总得留着后手。”
若是东窗事发,单是自保都成问题,便更不可能还去找谢炀对峙。更何况,这事对对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桑岚想破头都不觉得对方会放弃这么一个把柄。
“自然。”谢流庭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示意他不必担心,随后一如既往地沉稳微笑道:“不过近日丽妃母家多次被人告发,如今正深陷于贪污案中,料想四哥应当无力分心去做其他事。”
“若他此后有违背之心,只怕最终忧心的是他自己。”
桑岚闻言一怔。
知道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这人一早就已经为他打算好了。
“……多谢。”
他徒劳地张嘴,最终却只能说出这句颇有些苍白的道谢的话。
王府庭院中,枝叶扶苏,间隙处则漏下月光,轻轻扬扬,碎如残雪。
肩头倏地被人裹上一件披风,桑岚回过头,果不其然对上了谢流庭沁着温润笑意的眼。
“夜深了,王妃为何在此独坐?”
桑岚摇了摇头,没说话,反倒抬手将桌前的酒盏往男人的方向推了推:“谢流庭,喝酒吗?”
这倒是头一次见他的小王妃喝酒。
谢流庭面上浮现出一丝讶异,随即拂袖落座在桑岚对侧,接着举起被推至身前的酒盏轻轻一嗅——
“凭栏独酌——是凌释给你挑的酒?”
桑岚听闻眨了眨眼:“我只是让他拿壶烈一点的……听名字,是很昂贵的酒吗?
“倒也不是。”谢流庭轻轻放下酒盏,颇有些意味深长:“只是这是孤所酿的酒。”
“你酿的?”这会吃惊的人倒成了桑岚。
“嗯。”
谢流庭轻轻颔首:“然孤技术不佳,怕不合口,塔塔不若换一壶更好的。”
“不,我就要这壶。”
桑岚摇了摇头,说是邀酒,却自己先举起桌中的酒盏,浅浅抿了口杯中的酒水。
入口醇厚却又清冽,余味绵长且泛着冷香——分明是上好的佳品。
等到酒香在口中彻底花开,桑岚垂眸才哑声开口——
“谢流庭……我是不是很没用?”
直觉桑岚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但谢流庭下意识被他所说的话吸走了注意力,男人压低了眉,沉声问:“塔塔很好,为何这般说自己?”
“因为……”桑岚顿了顿,嗓音像是揉了水的云团,变得稠稠雾雾,“好像不管是关于我自己、还是关于你的事,我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我好歹也是个王子呢。”
眼前这人在从前服药时,不仅通习六艺,还精修各种奇门怪道,善于谋划的同时连酿酒和厨艺这种小事都做得很好。
能做到这些,除去高超的禀赋,还需要坚韧的心性与耐心。
谢流庭是个极其适合登上高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