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她缓缓地垂下头,长发自耳边滑落,正巧挡住她沮丧的神情。
等待一句话的过程,好似在等一只缓缓靠岸的船只抛下船锚,那是航海者的信物,暴风中难泊的安稳,是她站在甲板上望眼欲穿的一个动作,是一段旅程掷地有声的结束。
好像预料到之后的结局,她不断地剥着自己的指甲,眼睛开始发涩。
裴竞序缓缓开口:“什么毒舌、爱管闲事、长得招摇、心机重少跟这样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听到这些形容词,指骨用力,弧度好看的指甲,被她剥出一道小口子。
一些曾在孔泽面前归纳过,拿来形容他的词汇,一些尚未说出口的小秘密,被他以婉拒的形式,扼杀了在喉咙里。
许听晚觉得嗓子干涉,张了张嘴,难以出声。倒是眼泪,自顾自地从眼眶里跑下来,一颗颗地往下砸。
裴竞序察觉到她吸鼻子的动作,视线下移。
她的手很漂亮,无色的指甲油涂在修剪好看的指甲盖上,指甲弧度晶莹圆润。
而此时,杏仁样式的指甲上,多了一道凹陷的口子。
她只有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去折腾自己的指甲。
裴竞序抓住她的手腕,企图将她的两只手分开。
她不肯,两人借此对抗了一阵。
“怎么了早早?”他以为自己把话说重了,立马缓和了语气,同她道歉:“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不能明知他满是缺点,还飞蛾扑火一样地往前冲。”
“可是他很好的。”
她突然抬眼,睁着一双满是水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勉力从嗓子里挤出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