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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身子靠上座椅,眉心微拢。

“为什么不去呀?如果是为了给呜呜打疫苗的话,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至于请你吃饭,后面那么多机会呢。”

“哪有那么多机会。”许听晚请他吃一顿饭不容易。

“我又不会跑。就一顿饭,我还能赖吗?”

“你又不是没赖过。”他偏头看向许听晚。

车内安静,所有的一切仿佛被人摁下了暂停键。

许听晚看向他稍显疲累的眉眼,慢慢倒带出他来烧烤摊子抓她喝酒的事。她记得,那晚的裴竞序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神情,他应该是刚从实验室出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倦怠。

只是比起今日,那晚的他眸色沉沉,浑身上下都压着气,属于那种就算累了一日,已经没什么精力数落人了,却还想把她逮回去教训一顿。

那天晚上,许听晚本身是有约的,她约了裴竞序一块儿吃晚饭。

只是后来,她碰到一个人,那人同她说了一会儿话。

就是那番话,让她觉得她跟裴竞序之间存在距离。

不是学历家世这种浮于表面的距离,而是一种不属于同龄人的难以横跨的距离。

那番话放在现在,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却对当时刚结束高中生涯,即将面临离别的许听晚来说,她是真的觉得所有人都要渐行渐远了,这里的所有人不单指那群毕业生们,也包括了裴竞序。

那人告诉她,大家慢慢地会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圈子,如果没有公共元素,那么这两个圈子再也不会产生交集。而同龄人之间仿佛天然存在一种优势,他们有步调一致的生活,有同一层面的见识,有相对聊得来的话题而这一切,正是许听晚缺失的东西。

她由此意识到自己和裴竞序之间的公共元素在不断地减少,而那人和裴竞序之间的公共元素在与日俱增。

这样的一波话语暗示,给她带来不少影响,让她觉得,在裴竞序项目收尾忙得脚不沾地的阶段,要求他赴约吃饭,是一个多么无理且不善解人意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