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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汽车引擎发出第一声呜鸣的时候,他到底是没忍住,从许听晚手里接过靠枕,将话说敞亮了:“我需要你给我找点麻烦。不然,我会非常不习惯。”

许听晚在某些方面比较缺迟愣。

裴竞序驶离地下停车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愣是想了十几分钟,才缓慢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然而天底下只有怕麻烦的人,没有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她不禁怀疑裴竞序的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否则怎么能说出这样精神错乱的话来。

“裴竞序你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裴竞序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他解释起刚才的那一句话:“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我希望我是那个帮你解决麻烦的人,而不是成为你麻烦的人。这么说能理解吗?”

不要憋在心里。

许听晚拽着安全带,低头品咂着这句话。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外向随性的性子,却发现自己在某些事上长久地陷在一个自我证明、自我挣扎、自我厌弃的怪圈里,并始终相信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达成自我和解。

在阴暗潮湿的怪圈中呆久了,她甚至忘了流通的空气和充足的光线可以有效减少霉菌的滋长。

可是推开一扇窗去接触空气和光线于她而言太难了,倔强的性格束缚着她,让她不知如何对外聊起那些话题。

车子里除了引擎声之外,久久沉默。

最后是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手机连着蓝牙,一接通,许京珩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

“我说裴总,你的待客之道就是我让我和知知在客厅等了一个小时,喝了七八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