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上吸附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偶有几颗汇在一起, 承受不住重量, 顺着玻璃下滑,留下一道道的水痕。
车内,男人手背支着脑袋, 因着借力,手腕上凸出的筋脉抵着金属表带,往上,他眼神微敛, 懒懒的, 似是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坐在前排的助理谭琦, 心里不断打鼓。
他以为裴竞序仓促回京江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却没想到一下飞机, 他还没问裴竞序接下来的行程,裴竞序就报出了京江大剧院的地名。
到了大剧院也不下车看剧,只是无声地坐在车上,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谭琦一动也不敢动。车内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外面斜风细雨的声音,他但凡有一点动静,皮质座椅突兀的摩擦声就会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许久,演出散场,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
裴竞序放下车窗,掀眼看过去。
出入都是三五成群,再不济也是成双成对。
因着雨天,原本具有一拳头距离并排走的人,更是因为同撑一把伞,紧凑地贴在一块儿。他看到那些依偎取暖的人,不由自主地拢起眉头,忽地觉着心气烦躁,扯了扯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衣领。
谭琦瞧出他心绪不佳,也不敢多问什么,前几天弄错房卡的事已经让他心有余悸,裴竞序虽然没有明着苛责他,却也是漠着一张脸按公司章程处理了这件事。
这段时间,他一直谨言慎行,秉持着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谈埋头干事。
纵使现下车内氛围煎熬,也只是和司机感同身受地对视一番,然后低下头不敢搭腔。
这样古怪的氛围持续了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