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周安带着众人下去,裴淮之则拿着香囊,坐在石桌之前若有所思,他细细抚摸着这个香囊,这香囊的针脚,还有绣工,和那人,倒实在相似。
若非那人在四年前死于火海,连尸首都被烧成焦炭,他还以为今日这一出,是那人回来了。
裴淮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苦笑摇头,怎么又想起了沈霜鹤呢?
最近他想起她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在面对后宫妃嫔之时,他会更加经常想起她。
郭彤霞的愚蠢,还有其他妃嫔的小心逢迎,都让他愈发厌恶,厌恶之后,他就会想起沈霜鹤,想起她的温婉贤淑,想起她的聪慧体贴,他不得不承认,沈霜鹤是最优秀的妻子,也是无可指摘的皇后,失去了她,他的确损失惨重。
裴淮之揉了揉眉心,眼前恍惚间又浮现起和沈霜鹤刚成亲时泛舟湖上的画面,那天湖上荷花开的正好,他说:“这荷花开的虽好,但败的也快,却不知道荷花开败之后,还有几人会来游湖。”
他说的是荷花,其实也是感慨自身,父皇和母后都更喜欢弟弟裴昭,他这太子当的并不安稳,当时沈霜鹤没有安慰他,只是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不管殿下是想在花开时游湖,还是想在花败时游湖,妾都会一直在,妾会陪着殿下的。”
她也做到了这个承诺,不管他是储位不稳的储君,还是羽翼未丰的新帝,再到君临天下的皇帝,她都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他也从未怀疑,假如哪天他落了难,后宫嫔妃会一哄而散,但她沈霜鹤,却永远都不会走。
她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完美的一个妻子,她从不会向他要求什么,成亲多年,她爱的是他这个人,而非他的身份。
裴淮之思及此处,唏嘘不已,此时此刻,在郭彤霞蠢不可及的对比之下,他连沈霜鹤递休书那件事的气愤都少了不少,而是开始更多的念及沈霜鹤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