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蝙蝠侠湿润的嘴唇，他的脸色确实称得上难看。

哈利·奥斯本喜欢的人是蝙蝠侠，这对蝙蝠侠本人来说既难以置信又仿佛有迹可循。真要追溯的话，说不定要从自己在东区小巷里救下他开始，在他被群狼环伺时，一个接连帮助他的角色很容易能获得他的好感。

蝙蝠侠不认为这是爱。

只是一时……迷恋也好，习惯性依靠也好，哈利·奥斯本年龄还小，很容易产生这种错觉。但他不是，他早就过了会随意对一个人产生朦胧好感的年龄。

蝙蝠侠的理智一直这样告诉他，但他内心依然有不一样的声音，哈利·奥斯本喜欢自己，而自己同样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为什么不能……

该死的，他不该这样对待一个或许从没这种经验的男孩。

假如他曾经无意中的行为，对这个比自己养子年龄更小的青年产生了任何诱导，他是有错的。

哈利不该从他的态度里受到丝毫鼓励，但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蝙蝠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身边这个依赖自己的青年，他敏感又脆弱，自己根本没办法直接而粗暴的拒绝。

蝙蝠车冲出了蝙蝠洞，远离了韦恩庄园附近，又开到哥谭黑暗的小路上。

如果哈利真的只是一个人孤单长到二十岁，说不定他的感情会像蝙蝠侠认为的那样是错觉，但哈利不是，他有过最好的朋友，有过喜欢的人，得到过亲人毫无保留的爱，尽管这并不足以充实他的内心和生活，但他不至于分不清自己的心。

蝙蝠侠本想将哈利送到半路，由他自己踩滑翔翼飞回去的，但他眼神的余光看到了哈利在眼罩衬托下无比苍白的脸色，想起对方刚从恐惧毒气的折磨中挣脱，实在不忍心将他扔在半路，于是还是一路开到了奥斯本家的别墅。

“可以下车了。”蝙蝠侠提醒安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哈利。

在哈利听来，蝙蝠侠的声音冷淡又疏离，就好像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他摘下眼罩，视线放在黑暗的车窗外，想说些什么，但在另一个人明显抗拒的情况下又很难开口。

于是他只好重新戴上面具，配合地推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