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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认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这世上所有人都和她没有关系。

钟溺遇到危险,看到漂亮风景,她哭她笑,她死她活,好像都无人在意。

在夜色的掩护下,钟溺躲在臭气熏天的角落,静待人声远离,然后一个人穿过长长的黑暗小路,爬回自己福利院小小的床板上。

钟溺将头埋进冷硬的枕头里,小手摸索到枕下曾从被窝里睡出来的针,紧紧攥进手心。

梦境中的钟溺闭眼前认真地想,如果从福利院逃走,她又该逃到哪里去呢?

……

当钟溺真正从梦中挣脱出来,昏暗的房内空气沉闷,落地窗外的庭院里,黑色树影吱呀摇晃。

刚醒时还有些懵,钟溺低头看看黑暗中自己的手,有一刻很是怀疑,她是不是又一次重生了。

这种与世界联接微弱的感觉,钟溺很熟悉,因为每一次与世界强制断联,她也都很懵,很迷茫。

要下雨了。

钟溺在黑暗中兀自听了会儿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那么不容置疑,当单宅外第一声闷雷轰隆而下,钟溺已经抱着枕头和薄被轻车熟路来到了单珹房间门口。

如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与门框间搭一个让自己舒适的小窝,这件事对于钟溺来说再简单不过。

她做过太多次,相当得心应手。

然而这一次,不等钟溺放下手中的东西,那扇本该紧闭的房门在她眼前打开。

钟溺直愣愣与门内披着睡袍的高大身影对视。

又一道刺目闪电穿透厚重云层,仿佛就在单宅门厅未拉上窗帘的落地窗边炸开,不久后第二声雷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