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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没怎么留恋这世间片刻,只低声说着:“不知道阿姊怎么样了。”

虞宋的剑拔了出来,握在手中,似寒铁沉霜。她在哪,哪里便是漠北一路几十年的大雪。可今朝分明云开天阔。

是夏日昭昭。

也是秦魂昭昭。

“首君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她如此说完,又顿了顿。这几日连日奔波,一直不得空歇息。如今她到底还是问了。趁海贼未入关时:“只是我想知道,首君到底是如何说服你?”

澹台衡:“我不曾说服阿虞,阿虞不也与我同行了吗?”

大风之中年轻将军望着储君侧脸,似乎笑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敛了。她在这城上登高过许多次,也不是第一次守城了,因而知凡是敌来之时,夜色是最深沉沉重的。

她便仰头望了长长一眼:“或许,是你我都知道,难以苟且求生吧。”

何况是损人命图我生。

风便某一刻呼啸而来,狂吟着叩问城门,他们影子都被吹乱了,澹台衡才轻声:

“阿姊和我说,谢大人和阿虞离开后百年,她都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

“弥田清亩,劝农利商。她做的都是问心无愧之事。”

虞宋没回答。

澹台衡:“可或许是谢大人因她而死的那夜——”他的话没说完。城门下,有人执着火把,戴着面罩,身披黄巾,手提瘟牛病鸡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