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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袖被蒲苇分割后,如今又被世事飘零孤身一人分割。“生亦难久聚。”

况死矣。

我活着的时候尚且不能排除万难,相携好友鲜衣怒马,何况是死了之后啊。

可周云听着这话,只感觉这话不仅仅是说生时世事变幻十分难测,更像是青天借着澹台衡的口吻感慨,说,他活着的时候人人称道,百姓爱戴,尚不能持有一身清白。

如今死后好友相避,阿姊返回黄泉。

他们拉住了一个淡泊高洁的亡魂吗?拉住了。可当时允诺绝不使他污名加身,终究是食言违诺。

在这一点上,楚类秦,而且是绝类矣。是十分之相似啊。

第二日京畿日明,上朝时朝野忠臣便得知虞宋随东城军远赴北疆,而之前所见那悖逆女相,已离去了。

常长安因腿疾被赐座,闻言挣扎着想要起身,看见陛下眼神青黑,身骨微晃。

张铭缓缓摇头。这意思是,并未追上。

亡魂是铁了心要将纷乱与他隔开,所以与楚这个动起来极为缓慢的偌大朝廷不同,她们要走便走,要还他一身清名就是还他一身清名。

从不见嘴上君之起寐,夙夜在心,举止间无一处可见他们确实情谊深厚非他人能及也。

楚帝咳得沉重。他知道自己在子衡心中比不得他的知交好友,还有那位阿姊,但也不想见他伤怀。

“朕已差钦差快马,”下朝后他对内阁诸人咬牙,不是协商,而是早已下令,“见东城即返,哪怕离开,她也不能一句话都不留。”

众人沉默,有臣子对视犹疑,何躬行站出来道:“此事甚好也,远赴边疆,既无官身,便只是寻常兵卒,如何能乱我朝军心?陛下也已奉立殿下储位,无将才是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