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宋维持着送出长缨枪的姿势,风一卷,像是扬起她往日披风。
女将声音无什么波动:“你们今日诋毁能胜过昨日万刀凌迟,战场裹尸吗?”
纵使她不再多言,陈昭仪与陈家的佃户等也几近瘫倒在地,知道,他们再多说什么也是比不过此人与面前这亡魂生前十数年,皆为国为民,血战不辍,至死方已。
他们不会伤他。
哪怕是六皇子这样被权术荼毒之人,也眼睑发抖,知道这背后更深的含义:用生民之安危威胁,乱臣贼子是无论如何都能伤到他们的。
因为他们根本不懂伤民。
虞宋视线转向那大喊神仙娘娘救命的农户,那农户呼吸短促,恐惧地想往后躲,虞宋却只是收回长缨枪,问了句:“确无身家性命之尤?”
他们害她,她却还在念着他们是不是真如同来求助般受了威胁,农户不知自己为何热泪盈眶,只自惭形秽地弓着身不敢抬头去看。
虞宋手中长缨枪收回,她看向身侧之人,头顶伞面红色比澹台衡身影都浓,问的简略,意思却分明:“还要试吗?”
他们显然知晓了这是一个局。
陈昭仪陈家处心积虑,步步谋划,而虞宋带佃户来,澹台衡提出要试种陈昭仪看不出这是为何,她只以为澹台衡和虞宋真被自己欺骗了。
可现在却搂住六皇子,目光里带上茫然。
虞宋是在问,既然已知是局,还要不要试龙须种是否真可亩产二十石。
他们敢诬陷,龙须种必然是好的了,只有这样,这诬陷的诡计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
所谓的明君楚储,为一己私欲竟然弃亩产二十石的良种不用,楚之君民如何信澹台衡?如何相信他往日种种皆非作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