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战前被虞宋划拨出来伤病严重无法作战的残兵营,狭关大败之后几乎被处死,但有人保全了他们。
时过数年,还有人为他们斡旋,叫他们在商朝也能活得安稳,为首的百夫长廖祥一直与此人联系,今朝才说动他来见他们。
秦已亡,他们都是苟延残喘活在商之下的旧人。乍见此人,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庭竹。
澹台衡和虞宋并肩而立,虞宋撑着那伞,他还着那灰氅玄衣,墨色发丝在风中飘扬,他的身形定格凝固在一抹青色:
“庭竹长高了。”
“跟在殿下身边时,他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虞宋也看着他,“过去这么多年,也该已成家。”
二十七岁的庭竹垂眸,一副书生打扮,拱手。北卫军是虞宋麾下之人,自然不可能不识得他的,当即便跪下,痛呼:“庭竹公子!”
有人更膝行向前,澹台衡像是认出,被虞宋拉住,他脚步一顿,自己也不欲再前了。那人感激涕零:
“小人吴阿蒙,十六岁那年点兵时正是殿下将我点出队伍,而后更以金银接济,待我二十后才重召我入营,使我得以送母亲最后一程,与妻子成亲。阔别数载,庭竹大人既然还活着,那,那不知?”
其他人也期盼看过去。
将军战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他们希望殿下还活着。
有人喃喃:“听闻商立之后,有一安乐王,被尊为上宾,赏赐颇丰,只是不得出京,不知,不知可是殿下?”
殿下风骨虽不可能改易,可这毕竟已是商朝啊,他们也希望殿下能好好活着,也许,能一雪亡秦之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