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默许甚至跟随老师进献君父之策给陛下的臣子,如今却因陛下始终不可能做一个真正仁和,不肖亡秦暴君的君父,而心魂震荡。
何躬行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个纯臣。他只知道亡秦灭时,投效商君者不计其数。死国者本该是大夫。
他强撑着酒劲回到殿内,却撑着桌案,少许时刻便陡然落下泪来。结果却是死将,死君,死仁。他的侍从说得不错。
该为秦亡负责者何止千万?偏偏,最不该为此负责,为亡秦之不覆殚精竭虑者,死在城门大开前,不清不白,史书罔顾。
秦怎配得上这清白。楚若与秦无异,也怎么配得上这清白呢?
方若廷神色惶惶,虽然引路者和安乐皆为体谅他,放慢了脚步,他仍觉心惊肉跳,一直到即将进殿前,瞧见亡魂衣角,才瞳孔骤缩。
很快,他便明白,用力叩首。
“草民方若廷,拜见陛下。”
“他仍称的草民,”秦疏手拟了一封书信,虽已派人回禀过李若,但既是婚姻大事,又是原主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对原主还算友好的世家千金之一,秦疏也不介意为原主维系。
而且,若不是李若在云台寺寻找亡魂踪迹,她的计划不会推进得这么顺利,现在替李若打探打探谢家消息,也算投桃报李。“看来他还是不甘。”
楚有规制,如今又是楚帝亲招方若廷前来,方若廷若是想青云直上,选个方士自称,装模作样一番,法子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