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被除名□□竹就只喊他公子,如今关头终究还是喊了回来。
他还哭诉,陛下是不可能护住秦朝的,朝野也早就乱了,可说话的人身死的身死,病故的病故。
堂堂偌大一个秦,倾覆的责竟要一个被废的储君来背吗?他们殿下凭何要背又怎么背得起啊?
但澹台衡没有回头,他走时遣散侍从。庭竹抱着琴追出来,踉跄一下,摔得手背红肿都没有磕碰到琴身。
“公子!”
澹台衡放下车帘,紧紧闭眼。庭竹哭着喊:“将军走时亲口叮嘱庭竹照顾好的殿下,殿下也是亲口答应的将军,会为将军奏曲相迎啊!”
马车蹒跚摇晃,车内人的指骨苍白紧握。
“殿下,殿下庭竹求求你了,将军是胜而凯旋的,没有安民军,没有叛乱,殿下该在城门接将军回京的,殿下,将军离开前一日才拒的定亲”
庭竹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哭,只是伸出手去想拦:“将军离开前才与殿下相约的报国啊”若不是叛军,若不是辽人,将军哪怕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可为何如今人死了,国还是乱了呢?连殿下也要走,难道就一个人都留不住了吗?
“您答应过将军的。”
没办法,庭竹开始磕头,磕得车夫都心颤地停下马车,下意识往车内去看。
“将军死了,遗体毁了,可将军亡魂回来,还是会等殿下这一曲,秦朝偌大,该为秦败负责,该死的人何止千万!殿下不要去!”
连庭竹都知道此去的结果是为什么。
但是澹台衡从车帘缝隙中看去,只见街巷冷清。从前她打马从此经过,瞧见有马车横冲撞人,一个长鞭飞旋,便将纨绔拉下马来,冷眼一看。
如今纨绔举家奔逃,涕泗横流大骂虞宋女子不安分,没有掌兵的本事,却要连累他们也被敌骑践踏。
他们怎知她运筹帷幄退敌千里,怎知她天生将才敌闻丧胆?他们怎知如今这片刻的喘息,都是她靠一万人生生拿命拖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