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尽职尽责担忧询问陛下可有不适,楚帝却只是猛地伸手,吓到近侍也仍用力握住魏骆手臂,眼尾鲜红, 瞪着眼睛, 咬牙厉声:“带朕去找澹台衡!”
他要问一问, 问一问那一个人。
问问他到底恨不恨!又可曾悔!
秦疏已经被人请进了宫中。
行宫遥远, 按理说是赶不到这么快的脚程的, 怨只怨这位陛下决心瞒着文武群臣去皇陵试探留下澹台衡的方法时,用的便是最快的轿辇。
如今走得急,自然也就便宜了秦疏。
她一路安安稳稳,马甲顺带救了个急,到了宫中时已是星夜。
造梦回来的澹台衡手脚冰凉,眉眼因为此次香火耗散得有些猛,有些地方像是蒙了一层窗户纸似的,变得模糊湿润。
更像是雪了。
秦疏轻轻地伸出手指贴贴,下一秒手指就被微凉的马甲攥住。
他的身形是几人之中最颀长挺拔,却又是最寡言的,秦疏也就由着他去。
再转头的时候,自己的指尖已经贴在他眼睑下方,素白的手指几乎遮住澹台衡一张端方君子沉静如水的脸。
“冻得太厉害了。”
秦疏边说着,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澹台衡大氅下几乎断绝的影子,在本体的触碰下,雾气一般的玉白手腕缓慢凝实。
秦疏动了下眼睫一样。
冰得和瓷器一样。
女子掌心覆上去,像是碎裂的瓷器有了活人的体温和心跳。
有了温度,终于变成了暖的。
澹台衡也缓慢抬眸,感觉本体的手指轻柔地落在他虚化的躯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