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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官这么多年,他才明白,哪怕只是在翰林院做一个任人嬉笑怒骂的清贵文官,也这样难。

“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我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你,不辜负念恩的多年心血?”

收到念恩的信后,他便一直在犹豫,二皇子那边也在等他动作,他左右为难啊!

那身影仍然时隐时现,青色衣裙,逶迤在地,片刻后,她才低下头,捧起一卷书卷。

庞德安泪眼朦胧抬首,女子却仍然不言语,只是轻轻摇头,然后向前:

庞德安下意识向前,就见她手中书卷,慢慢凝实,落在自己手中,这期间她腰间狼毫佩晃荡摇曳,刺痛了庞德安的眼。

庞德安再低头,看见书卷内容,喉间一紧,伏倒在地,痛哭失声。

他是哭妹妹早逝,朝局对女子不公,更是哭自己的误入歧途,有违初衷。

那狼毫佩,是抓周时妹妹抓住狼毫笔,却被母亲以狼毫缀佩,哄她后,她记事便一直戴着的。

当时妹妹说,我以此佩为念,非是真愿接受母亲教诲,相夫教子,而是为叫自己,叫同我一样的女子,叫这世间所有的人记得,我不为官,乃是人不欲我为。

非我不欲为也。

非我不欲为也!

庞德安心口皆痛。是,这才是念恩的志向,二妹的志向,是她们通读史书,彪炳旧时的志向啊!

哪怕黄泉枯骨,她们也不愿史书有任何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