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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一旁的秦疏,想到澹台衡的那句话,虽然不信自己是福薄之人,但也不愿大业未成便崩殂。

于是一挥手下了口谕,令秦家上下均有不跪君父之权。

又看着她威严道:

“你既然是点灯之人,又可知有何方法能令他留下?是否你供奉的海灯越多,他便可留存越久?”

澹台衡似乎想说什么,可“陛下”二字才出,楚文灼便转头,“我与巨蠹周旋久,不可朝废九成功。这句话,可是子嘉适才自己所说?”

澹台衡沉默。

何躬行满心涩然,只知对澹台衡拱手福身。

楚文灼:“国之所以不国,便是因为像二皇子与他身后徐国公这样的巨蠹,太多了。”

巨蠹,他初闻此言,甚至有满心煞气,愤然冷冽之感。

这巨字,用得多么妙啊!

蠹虫可恨,可真正可恨的是这些富甲天下,却还要与百姓与万民争利的氏族,是这些世家!正是因为蠹虫之多,之豪,这些世家权势之庞大,所以才说巨蠹!

前朝便是因巫蛊与巨蠹难除而亡国,子嘉也因不想功败垂成而甘愿继续留世,难道他作为一个君王,作为楚朝的至尊,就不能肃清百年来积重难返的沉疴,还日后万代一个太平盛世?

楚文灼不相信他不能。

楚文灼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野心。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番野心,在寺中读书时,秦疏才会在几次看到诗文中楚文灼频频拿自己与前贤先圣相比后,才如今这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