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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如此,楚文灼亦是不怕的。

澹台衡声音很轻,风过,看不出他面色是不是白了,可钱照却分明从这一两分透明中看出他几分徜徉回忆的神色:“秦灭时,人丁骤少,百姓无可糊口。”

他声音仍然平缓,手指几乎没了实质,像是要被吹散了,身下雪也消融了七八分:“敌军长驱直入,几乎灭城。”

楚文灼冷哼。虽未说,但也可看出他是在轻蔑君主无用。

澹台衡却不沉浸其中:“但此中,大敌当前是一,匪贼作乱,沿海萧条,生民凋敝,却是其二。”

楚文灼眸中精光一闪,澹台衡则徐徐:“逆贼踪迹多变,流窜各地,可能并非窝点无数,而是借水路掩蔽,加之当地百姓阴受其要,无法申辩,便成了他们喉舌,耳目,因而朝廷几次围剿,都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文灼心中一动,语气也透出几分把握:“因而要抓住他们根基,非是派军,而是断其后路?”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后路并非在民间,而是在海上?

澹台衡的手完全消失了,透明人影的身形比他的衣袖还淡,楚文灼按捺不住看去,只看到他衣袖灌满了风,入定坐在原地,像是腐朽的青竹。

海灯一盏接一盏的灭,钱照大惊,知道此人要走了,,担心陛下会觉得此人不敬,正欲出声,楚帝却已回神起身,目光灼灼:“你要去何处?”

澹台衡身形飘摇,声音更轻:“秦因寇贼亡民十万户有余。”

这个数字,令同为君主的楚文灼心中一沉。他也更明白今日这番话的含义,因而语气更重:“此事朕自然会与阁臣商议,只是不知,阁下到现在也不愿透露秦为何朝,自己又有何目的,实在叫朕难以安心。”

澹台衡似乎并不在意。他对君主无畏无惧,也是因他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