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坤半昏迷,但意识还有,他感觉顾莞给他割开铠甲按压包裹,肩上,背部,大腿上,最后还有额头,将他翻来覆去,力气挺大的但动作麻利轻柔。
最后她高兴地说:“血止住了!”
急救算完成了,不过得赶紧送回医营里去,不然她也不敢保证什么。
天空乌云滚滚,一场秋雨很快就要下来了,光一个失温已经让岌岌可危生命拉成直线。
她大声喊:“快!轻伤员,没负伤的,赶紧把受伤重的背起来,我们到那边!”
她睃视片刻,赶紧往一个朝南倾斜的崖壁方向一指:“谢梓!快,快马回去,拉帐布和军医药物来——”
她盯了一线天口子一眼,口子连攀滚下来的北戎兵都停歇渐稀到到不见了,料想必然是谢辞那边已经把战况和战场全面遏制住了。
顾莞赶紧拉冯坤坐起,把他往肩背上一扛,蹲马步,背了起来。
冯坤已经清醒了,就是没有力气,他一僵,下腹贴上顾莞腰背一刹,他下意识就绷紧了,丹凤目一睁脸色难堪,但顾莞吐槽:“哎你比谢辞还重啊!”
她背谢辞的当年,谢辞还年少。
不过将两人并论在一起,显然在顾莞心里两人是没啥差别的。
因为位置的敏感,猝不及防消失,冯坤不禁笑了起来。
紧绷,其实未曾,他失血过多,声音沙哑暗沉,低低哼笑了两声。
他垂眸看着顾莞,女孩的耳廓粉白圆润,头发乱蓬蓬的,半脸颊的尘土黑灰,不过手很干净,刚才给他止血之前匆匆用水囊的水冲了几次。
他回忆了一下,顾莞好像从来都没害怕过他,不管是他掌印摄权,他们危在旦夕,还是他剥冯茜的皮,还是后来的种种交涉宫变和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