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年,于很多贫民百姓,便是半生。
至于他们的后代,倘若没有这段安稳,甚至很多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他清晰地想起庞淮临终的那句,螳臂当车,竭力而行。
“我有个朋友,”他淡淡笑了一下,也不必隐瞒了,没用,“是庞淮。他母亲出生贫困,他毕生都在为了底层百姓多一分安稳而竭尽全力,至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深有感触,愿效仿为之。”
厅内安静了片刻。
殷罗和另一名青年再度抬睑盯着谢辞,殷罗第一次面露惊讶之色。
他们可能没想到,这个物欲权心横流的朝廷,居然破天大荒能听到这样一番竟觉荒谬的话。
冯坤不禁哈哈大笑,他霍地站起来身,前仰后合纵声大笑,“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谢家?
对,谢辞是谢家儿郎。
他听到这番话,一时之间只感觉好笑又讽刺,庞淮吗?老皇帝手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不过死了,但会死才正常啊。
还有这个谢辞,居然到头还是绕不出这个圈,该说他不愧是谢信衷的种吗?
国朝仅有那么几个人,冯坤冷眼看着,没对他们动手过,但他们一个个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死去,却偏偏总是死完一个还有一个,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冒出来了。
也不知这世道究竟配是不配?
他觉得可笑,谢辞的此志不渝在这一刻真荒谬得让人觉得滑稽至极啊!
冯坤想过谢辞的意图和目的,他表面不动声色,但心内已经闪过无数擒遏对方的手段,如刀锋虎狼一般的狠厉思绪和心念,他作了千万种准备,再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