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重甲湿透,鬓发垂下一缕散发在头盔内,面色就和昨夜的雨一样沉沉的冰冷。

前刑部尚书、今政事堂次辅,张宁渊的叔父张元让惊怒交加之后,慢慢折返,他反手“啪”一声就给了谢辞一个耳光。

这个长须乌黑怒目圆睁的男人,恨道:“老夫真恨当初帮了你!”

谢云谢平等人“刷”一声抽出长剑。

谢辞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并没有说什么。

……

一天时间,已经尘埃落定了。

当天傍晚,谢辞收兵归府。

屋里的油灯已经挑点起来了,但顾莞喜欢亮,他进了大书房之后,拿起火折大书案侧的灯盏也点起来了。

室内灯火通明,顾莞低声吩咐谢平去取冰水和棉帕子来。

但谢平等人一回府就去了。

冰水和巾帕很快就送上来了,顾莞有点小心翼翼的说:“谢辞,我给你敷一下脸好不好?”

谢辞一侧脸肿了,张元让下了死力气。

不过,经过一天的时间,谢辞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他脱下头盔,摸摸脸,“好啊。”

他还放缓声音对顾莞说:“别担心,他打了便打,无碍的。”

换了那群人任何一个,谢辞都不可能白白挨打,但唯独张元让,当初救谢家女眷的恩情他没有忘记,这一个耳光,挨了就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