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儒平县来的衙差惊慌失措跟着他们退后,顾莞叹了口气,对他们说:“你们放心,如无意外的话,与你们干系不大了。等这事了了,我就命人把你们送回儒平去。”
正常情况,这些边缘小人物,是没人太留意他们存在。顾莞想了一下,打算先把他们带着,等确定没事了,再送回去。
她目光有些复杂,盯向庭院中央的冯茜。
庭院中央的青年,一身半旧的蓝布衣,他个头不高不低,在秦关一干人等之中,反而属小众身材,乔装衣物选择少,但他并不介意旧,每每都是顾着这衣服更合适谁,哪怕对方只是儒平一个普通衙差,他最后只挑了套半旧蓝衣。
冯茜仵作也是真喜欢,顾莞能分得出来,毕竟这是一个很小众且专业刁钻的东西,没有一蹲三五天埋头悉心研究,很难会在现今的水平注意到黏膜乃至肛肠的细微变化。
她想,当初冯茜在灵州时对他们的帮助应也算真心,而非仅仅为了维持人设。
顾莞和秦瑛秦关对视一眼,三人面色都很复杂。
这段时间,和冯茜接触最多的就是顾莞,她沉默看着不远处惊慌失措的不断往后蹭退的白皙青年,面色惨白,那双熠熠生辉桃花眼眼角微微往下撇,从稍偏圆变得狭长一些,有点丹凤眼的影子,这个角度望过去,终于和她记忆中的另一双桃花眼一模一样起来。
顾莞抿紧唇,谢辞这个混蛋家伙,就光会吃闷头吃飞醋,其实从前的冯茜和他没有一点相像。
黄辛挥挥手,两名禁军已端了一把太师椅放在台阶上,仔细擦了一遍,黄辛卸下身上的黑斗篷披在上头作椅搭。
冯坤端坐在太师椅上,他骑马来的,手执一条织金马鞭,金丝和大红麒麟袍在暗红夕阳下折射出点点炫目的光,他居高临下盯着脚下的冯茜,阴柔白皙的面庞勾唇,露出一抹残酷到极致的阴冷笑容。
“甲申年闰二月,你辰正上街之后,去了一家阿福打金行,将我于富池与黄辛说过的话转述于对方。”
“乙酉年三月,卯初,你又于上值期间,再度以修补刀具的名义,去了阿福打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