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顾莞率先喊了一声,笑着打了个招呼。
她看着和平时一样,谢辞心里发涩,但他竭力压下骤涌的心绪,也说:“莞娘。”
顾莞的做法是相当正确的,经过一天多的时间,谢辞也终究疲极沉沉睡过去,大家都冷静下来了。
一大清早,草茎叶尖的露水沾湿了靴面,两人并肩沿着营帐间的小道走着,一轮红日自东边山峦露出小半个顶,朝阳喷薄,越过山岭漫过大营一直到远方。
两人站着看日出,顾莞伸出一只手,阳光落在她的掌心,她说:“这日头也就这会不晒,等一会儿就不行了。”
穿着甲胄在烈日底下简直了,不过她们还好,谢辞他们那身沉甸甸的牛皮底明光重铠才是真热得厉害。
“嗯。”
谢辞应了一声,两人站在一根不大的旗杆之侧,顾莞侧头,伸手在这根新鲜的旗桅上揪下一个嫩芽,青葱的绿色捏在她白皙的指尖间。
她倚着旗桅,他站在她身畔的面前,谢辞安静听她说着,时不时应一声,就好像从前一样。等到她终于停下来,捏着嫩芽的杆子在低头玩耍的时候,谢辞轻声问:“莞娘?”
“嗯?”
微风吹拂,带来山间晨早的水汽,露水把两人的靴面都打湿透了,不过被太阳一晒,却很快消隐了去,谢辞看了她一眼,捏了捏拳,他轻声:“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啊?”
顾莞把玩的叶芽的手顿了一下,心像被针细细戳了一下,不很疼,但刺的那一下感觉有点明显,她低头旋了手指间的叶杆几下,抬头笑了一下,轻声说:“你不认识的。他,我和他没可能了。但我想一个人过。”
不管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好,还是经历过这方面的心淡了也好,反正顾莞也没有再找的想法。
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