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必须去。”
待那仆役退去,掩上房门,谢辞侧身附耳,很小声地说。
这段时间,谢辞是最煎熬的,理智和情感仿佛将他剖开两半。
一方面,他和顾莞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日没到彻底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他心底那根弦都始终紧紧绷着,带着深深的戒备和怀疑。
毕竟,他父兄正是被心腹的突兀诬陷最终置于死地绝境的。
可随着荀荣弼日复一日关怀和照顾,以及撑着病体夙夜竭虑谢家的事情,甚至咳过一次血,谢辞另一方面,却是越是情绪几番难以自抑。
他知道,荀荣弼其实知道的,谢辞不是不知道谢家人的下落,但荀荣弼什么都没说,反而什么都没问,只当是真的。
从此不再提,也从没对他做出任何有关行止的质询和安排。
一直到了昨天,十一月初六。
荀荣弼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对谢辞说两人一起去了。
荀逊都死了,照理没什么可疑虑的。
更重要的是,荀荣弼已经没了儿子,谢辞人在肃州,他总不能连表兄生忌都不肯去祭拜一下的。
这就过了。
更重要的是,倘若,说的是倘若,退一万步,这次去西郊若是问题,他避过了,那接下来呢?
“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的。”
总督府也不是彻底安全的,甚至连军营里都不是,不能明着动刀兵,那暗地里呢,还可以下毒。
防明不防暗。
那还不如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