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房里一张不大的土炕,一人睡一头,昏黄灯火里,谢辞看顾莞抱着脚丫子在专心致志擦洗抹药,她的面庞同样青稚年少,头发凌乱尘土仆仆的。
他说:“你害怕吗?”
他感到愧疚,如果顾莞害怕,那他就自己去。
害怕?
并没有。
顾莞胆子大,又不怕冒险,要知道在一线城市两年挣下一个大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只是怕麻烦也不爱胡乱冒险,有需要有必要时就不算。
她说:“有一点,但我们总得把大嫂二嫂和铭儿他们救出来的。”
她一个骨碌躺在通铺上,把外衣抖抖盖在肚子上,“快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说不定明天就找到机会啦。”
体力消耗足够大,她几乎沾枕就睡了,后面的话变得含糊,只听见小小的呼吸声。
往小包袱塞了一半的药瓶子滚在枕边。
谢辞坐了片刻,看她阖目的睡颜半晌,轻手轻脚把药瓶子捡起来,连同其他杂物一并收进小包袱里。
谢辞“噗”一声吹熄油灯,小客房陷入黑暗,自己也躺了下来。
等他的呼吸变得绵长之后,顾莞睁开眼睛。
她仰脸望了望透着微光的窗纱,眨了眨眼睑,又侧眼望短炕的另一头的谢辞,他和衣侧卧在炕稍,手搭在身畔长刀的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