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就坏在摄政王竟然急流勇退,如此一来,悬在新帝头上的利剑没了,他们这些留存三朝的辅政大臣就进了新帝的眼中,成了新的“眼中钉”。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在无上高位后,毫不犹豫地抽身,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朱玉行很不理解,他更无法相信摄政王临走前还替大齐解决了北境之危,仿佛他的使命真就只是为大齐的稳定,“文家人,一如既往的难懂。”
新上位的皇帝池煌是个明白人。
他受摄政王的拥立上位,本就不好薄待文家一脉。在摄政王平定北境,派人带回和谈契书与致仕密信后,他假装没发现摄政王独自谈判的逾越之举,立即下诏表彰摄政王的功绩,为他建阁塑像,并亲自写了一封看似情真意切的信,挽留摄政王。
信中谦虚地写道,自己年轻不经事,无论是自己还是朝廷都离不开摄政王……实际上皇帝今年正好廿五,只比摄政王小一岁,他也并非真的依赖于摄政王的支持,一切只是帝王心术的客套与试探。
当第二封致仕信随着密扎送回,池煌确认摄政王这是真的要上交权柄,远离朝堂,这才安下心,十分大方地封了他一个不领实权的光禄勋王,无封地,但仍享受亲王食邑。
出于投桃报李的心思,皇帝在仔细阅读呈上来的密扎,得知有关二十年前长安宫变的真相后,他毫不犹豫地召集内阁大臣,为昭怀太子与文家平反。
事实上,关于当年宫变的实情,家中人脉稍广一些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碍于夺权者的威压,一直无人敢提,连史书都对这一段记载讳莫如深,只敢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如今有了新任皇帝的首肯,这段被蒙上阴翳与谜团的历史终于被人解开,细心擦去上面的尘埃,将原貌展现在众人眼前。
二十年前,身为齐宪宗庶子的池济为了夺取皇位,亲手杀了齐宪宗与其皇后,并将罪名扣在他的嫡兄——昭怀太子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