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稍稍偏转,“摄政王。”
池洌同样示以一笑,恰到好处地敛去眼中的戒备:“萧大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萧和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敏锐地扫到桌案上放着的那本书,正是池洌二人刚刚合上的,由前朝史官写的那本。
“《云霏起居注》?看来你们是想从前廷秘闻中,寻找有关[抽髓]解药的线索?”
池洌可不想让对方占去言语上的先机,立即反问:“[抽髓]这个药,旁人莫说见,就连听也不曾听过。不知萧大人为何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我国的摄政王中了贵国的[抽髓],莫非——”
“瑄王,这个‘莫非’,未免有些伤人了。”萧和风离开暗道,站在一个对彼此心防都十分安全的距离,侃侃而谈,“虽然立场让我们无法对坐饮茶,把酒言欢,但今天我是以我本人的身份前来见你们,而并非代表大勒。”
萧和风撩起下裾,席地而坐,身后的两个武士对视一眼,往两侧退了半步。
“我猜你们已经看了《云霏起居注》。为表诚意,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句:《云霏起居注》有关八十年前变乱一事的记载,其实不尽不实。”
池洌回道:“史官并非亲历者,以他之眼所见的‘真相’,自然不一定是真的真相。只是萧大人为什么对此如此笃定?你既不是亲历者,也不像史官那样亲身目睹那场变乱,你又怎么知道这部秘札写得不尽不实?难不成你有通识古今之能,或者是两位敕勒王之一?”
萧和风笑道:“瑄王不必激我,消息的来源,自不可能如实相告。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说的这些,句句属实。至于信还是不信,全凭你们二人决定。”
君溯将剑收回鞘中,按着剑柄坐回案前:“你说。”
“很少有人知道,八十年前,移皇王与稜皇王曾是一对‘契侣’。”
如果池洌此刻口中正饮着茶水,说不定会一口喷了出来。
契侣是这个世界的特殊说法。在大齐,异性婚者被称为“婚侣”,而同性婚者,则被称为‘契侣’。
关于敕勒族的历史,池洌不能说是精通,但作为辅政亲王,必须对敌国历史有个大致了解。不管是他了解的大勒历史,还是大勒本国的记载,可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