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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洌终于找回身体的主动权,他侧首看向君溯的脸,发现他仍伏在石桌上,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似乎并未醒来。

——原来刚刚是在说梦话?

池洌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又在平静下来后,抑制不住地生出几分失望。

他无法辨析这几分失望究竟从何而来,继续认真把脉,飘向一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君溯脸上。

竟瘦了这般多,看来确实如析木所说,他不但过于操劳,还没有好好吃饭。

池洌对医术其实并不擅长,只粗通一些医礼,对脉象小有研究。

他认真地辨识半天,无论怎么切脉,都觉得脉象毫无异常,正是健康的年轻人该有的脉案。

高高悬起的心悠悠地落下,池洌这才有空思考刚刚发生的事。

君溯……竟在梦中呼唤他的字?

这一认知,让池洌生出少许不真实感。

要知道,自从他与君溯形同陌路,君溯便再也不曾当面称呼他的表字,不再对他使用这般亲近的称呼。

池洌亦然。

每次碰面,在政见上持续不合的二人都会坐在各自的阵营内,先后向皇帝进言,几乎不会做出正面的交谈。

偶尔避让不开,就一句“瑄王”,一句“摄政王”,生疏而淡漠。

以至于听到那一句“倚清”,池洌堪称罕见地失态了片刻,近乎迟钝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摄政王。”池洌试着低声呼唤君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君溯武艺高绝,又警惕性极高,从不会让人轻易靠近身侧,更别提让人捉住他的脉门。

由此看来,他确是醉了,还醉得不轻。

鬼使神差地,池洌在君溯旁边的石椅上坐下,伸手擦去他唇边的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