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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室中的池洌看不见灵堂,却能听见灵堂内传来的声响。

听到这句话,他准备离开的脚步稍稍一顿。

最终他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按照析木给的消息,往摄政王离开的方向走去。

……

结束丧仪,君溯没有回府,他来到皇城一处偏远的池苑,独自坐在池苑中央的亭内。

他的脚边放着无数酒坛,面前却没有饮酒的杯器。

迎着清寒的月光,他取过一个硕大的酒坛,拍开酒封,仰面而饮。

清澈的酒液浇灌而下,大量涌入咽喉,有半数顺着下颌蜿蜒,汩汩流淌,将雪白的素服染上深色。

他从不是恋酒过饮之人,此刻却只想大醉一场。

唯独这一天,唯独此刻。

今夜之后,他将砸去酒坛,剑指朔北,平定边关,肃清朝堂……让这山河,如倚清所愿。

夜色浓稠。

一坛又一坛烈酒下肚,粼粼的池水现出重影,被尘封的往事再次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烈日灼目的午间,铺满芙蕖的清池中。身着五爪龙服的青年浑身被池水洇湿,束在镶玉金冠内的墨发垂在脸颊两侧,湿哒哒地滴着水。

那是池洌第一次如此狼狈地站在他身前,第一次用他从未见过的疲惫之色,沉静地凝视他。

“你当真如此讨厌我?”

被剧毒侵蚀的心脉传来酷烈的疼痛,只是勉强克制,不露出任何异样,就已废去他全部的心神。

喉口传来的腥甜被他极力咽下。他无法开口,他怕他一开口,毒血便会顺着唇边溢出,被眼前之人发现。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既是不能,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