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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出腰间水囊里的清水,沾在绢帛上,将面上擦净。

随后他往后靠,倚着一棵粗壮的柏树,强迫自己闭眼,将沸涌的心绪全部压下。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迅疾地往他的所在靠近。

池洌睁开眼,一名戴着半边银制面具的青年匆匆而至,紧抿的薄唇透着几分急促与惊喜。

“殿下——”

临到面前才想起自己忘了行礼,青年连忙俯身,被池洌伸手拦住。

“君溯怎么了?”

青年——在皇宫拱卫司担任暗部司长的析木,听到这句急切的询问,不由怔了怔。

析木抬头看向池洌,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

“摄政王没事。”

见池洌仍拧着眉,疑虑未消,析木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没事。太医院的院判已经为摄政王诊断过了,摄政王并无大碍。之所以晕厥,是因为前几日行军过于劳累,回到京城又不眠不休,接二连三地处理朝中政务……再加上今日为了主持丧仪,摄政王一天没顾得上吃饭,这才有些挺不住。实际上摄政王只在短短几息有些意识不清,几息后就好转了,院判说接下来只要好好休息,不会有别的大碍。”

析木是池洌安在拱卫司的心腹,深得他的信任。池洌相信析木说的都是真的,可他对太医院的诊断仍抱着几分疑虑。

倒不是不相信院判的医术,正如他为了自保,在宫中设下多条暗线,以君溯之能,他对宫中的掌控不会比自己低,难保不会在太医院留下心腹,为他遮掩病情。

“宫外的流言与宫内截然相反。”池洌想到城外广为传播的流言,一丝愠怒从眼中闪过,“摄政王身体抱恙不过须臾,城内就开始风声鹤唳,你让太微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

还有追杀郦归之的那个刺客,怎么想都格外不对劲。那个幕后指使之人,恐怕他的目标并不是郦归之,而是郦归之的堂叔,执掌京中布防的京卫指挥使,郦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