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这具尸身里什么都没有,面对眼前堪称戮尸的一幕,谢无暇还是微微变了脸色。
池洌深知他的脾性,及时往他的脚后跟踩了一脚。谢无暇即刻调整了神色,只留下正常人该有的诧异与忐忑。
池洌仍兢兢业业地维持人设,十分应景地咽了口唾沫:“官爷,我这侄子混账不成器,又是横死的——你们这阵仗,该不会是他犯了什么事吧?”
萧和风倒背着手,默然不言,池洌便做出忌讳的模样,似是不敢再问,待在一旁当鹌鹑。
过了半晌,萧和风微抬下颚,示意城卫官放行。
出城这一关总算是过得有惊无险,可池洌等人丝毫不敢大意,神色举止未见松懈。
在最后离开之前,萧和风一反常态地随着三人出城。他对来自周遭的隐晦视线视而不见,虽还是那副疏离的神色,却不见多少高位者对低位者的俯瞰。
“三位,多耽搁你们这么多时间,还请不要见怪。”
池洌忙道不敢,垂眸间满是戒备。
就算萧和风并非蛮不讲理的人,但他也拥着大勒贵族特有的傲气,平日里不爱与市井之人接触,怎么也不该和他们这些“底层的匠人”说这样的话。
正疑惑之间,萧和风已走到池洌侧方,在他耳边落下一句微不可闻的低语。
“这位志士……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轻飘飘的话如若没有重量的鸿毛,在柔软的心中狠狠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