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志大才疏的大勒国君,与他同龄的萧和风可以称得上是多谋善断、才识过人,极为难缠。如果能有选择的余地,池洌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与他对上。
盛着棺木的推车渐渐离开城门,留下两道浅浅的辙痕。
在最后一人踏出城门之前,萧和风已听完城卫的汇报。他凝视着这支大摇大摆出城的车队,眸中闪过深色:
“拦下。”
……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大齐皇宫。
齐国皇帝池熔坐在文德殿的配房,白玉冕旒随着日光垂落,在他眼底留下数道阴翳。
他不过弱冠之龄,面容清秀而文气,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正对着平头案的烛火,将手中的短笺轻轻点燃。
火苗的末端,“摄政王率军前往函谷”几字被慢慢地吞食殆尽。延着纸片蔓长的火焰咬上池熔的指尖,他却似察觉不到烫与疼,任由火光肆虐,直至将罗纹纸烧灼成灰,才缓缓收手。
他往身后的楠木交椅上一仰,闭着眼小憩。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尖鸣,池熔眉峰一皱,正要唤人,忽觉身周传来阴风,似有什么刺骨的东西从他颈侧擦过。
池熔蓦然睁眼,骇然紧盯的天光通明的殿门。
脖颈后知后觉传来刺痛,那刺痛携着温热流淌的触感,将险死还生的恐惧一步步垒上心头。